海翁在波浪間集體浮成模糊的地平線
梅花鹿群在莽草中撞倒新港社人
操著彰浦語的濱田桑帶著野武士
手按腰刀大吵稅捐又加重了
部落會議裡,斯卡羅王不屑的吐煙圈
吃著和荷蘭兵丁相同的鮮蚵
麻薩虱目魚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舔著台江內海水濱剛剛收成的香甜
今天鄭成功和揆一決定不打架
讓安平今宵都平安
王城熱蘭遮和赤崁樓都睡得特別安穩
兩萬五千人忙了九個多月
在颱風趕跑東印度公司的支援戰艦後
亡命東海的武裝航商終於落地生根
叫民族大義太沉重,簡單說
就是不願意跪下來剃頭而已
更料不到幾個月就薨了王爺夢
公廨的雞冠花、檳榔和粟米酒
都不知道阿立祖在向水裡生悶氣
尪姨牽了整夜的祭曲
沒人知道最後談判的結局
漢人的牛,耕斷了祖先的傳說
乾隆賜姓締造了番人歧視
勉強用抄接閩粵的族譜來掙脫訕笑
最後終於斷送了驕傲的南島血緣
西拉雅仍在無垠的星空中航向故鄉
銀河中有七彩眼淚靜靜相伴
忘了新港文書的母語
祭師也喚不醒祖靈和地基主
只剩血液中的因子,佐證著海洋子民
或許要等到菜寮溪底的左鎮人跳出來
夜半夢裡,用石刀狠狠的劈醒台江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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