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媒體報導,調查局舉行調查班第58期結業典禮,而結業的103名學員當中,各有不同的背景,也有出身國標舞的專業舞者,突顯出調查局新進人員的多元背景,不過更引人注意的是有從國安局轉換調查局的學員,有媒體報導指出該名學員在受訓期間因為表現優異,而得到在結業典禮中擔任宣誓人的殊榮。
為何該名學員從國安局轉換調查局?
在吾人為這些調查局新進幹員投入調查工作而感到高興的同時,吾人也感到好奇何以會有國安局幹員選擇轉換跑道到調查局?固然人各有志,有著個人因素及生涯規劃考量,但是從該名學員表現如此優異,並且選擇從其他跑道繼續在情報領域發揮所長,顯見除了個人因素之外,應該也有其他的因素讓如此優秀的人才選擇轉換跑道。
由於這個情況的特殊性跟少見,也無怪乎有網友在Dcard論壇發文質疑「國安局環境是不是真的留不住人才?」而對於這些報導跟質疑,國安局方面則保持緘默。
國安局內部幹員的指摘
箇中原因外界固然不得而知,但是筆者不由得想到一年前匿名國安局幹員在PTT論壇對於內部文職幹員人才流失的指摘:
「這些很有事的人知不知道在巨大同工不同酬的制度下,最近幾個部門都出現具良好戰力的文職人員已經、正申請調離貴機關去其他公部門服務的情況,中階幹部、直屬長官好說歹說,想挽留也留不住,這些人的離去對部門士氣都是龐大傷害。
後輩學弟妹看著這些認真(當中不乏合群正向)的學長離去,對機關就是更心灰意冷,這些善良、選擇自己離去的文職公務員,為避免高層誤會、檢討自己的直屬長官『領導、管理不周』,所以都在離職報告中輕描淡寫地以『個人生涯規劃,志趣不符』等說法帶過,但實際隱藏的是對不公的怨懟。
也因如此 貴機關高層始終無法了解基層真正生態。」
(內文經筆者重新編排)
何以如此?這位匿名國安局幹員在內文中直言無諱的指出國安局內部長年的軍文職差別待遇,所造成的同工不同酬、打壓文職人員等不公現象,在內部的軍職既得利益勢力壓抑相關討論的情況之下無法得到改正,致使不少有志難伸的文職人員選擇離去。
國安局的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
事實上,關於國安局內部長年的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不只是這位匿名國安局幹員,在國安局任職的幹員如江光易、蕭台福乃至於觀察家施威全都多次指出此一問題,也呼籲主政者及相關主事者儘速推動國安局文職化及結構改革,但是始終都未見到當局的回應,時至今日,吾人不能不質疑,前述匿名國安局幹員指摘的現象恐怕仍然存在,並未得到改正。
只要對於國安局內部職場了解者,都知道國安局內部長年的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是今日國安局沉疴難起的癥結,卻是歷任國安局主事者多避諱不談的問題,從二十餘年前丁渝洲將軍在國安局長任內考慮推動全面文職化,卻因為職務調動而未及實施之後,這個改正的機會就此佚失,造成國安局內部的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持續惡化而未得到改善。
國安局主事者應該正視此一問題
回過頭來看國安局幹員轉換跑道成為調查局幹員的新聞,國安局主事者不應該把這件事視為單一事件而迴避這個問題:「為什麼國安局留不住這樣的人才?」
相反的,國安局主事者應該把這件事視為國安局人才危機的警訊,並且積極的從多方面進行改善,筆者認為國安局主事者或可朝這些方面著手:
一、應該主動面對國安局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
二、積極檢討軍職文化主宰國安局的現象。
三、在面對媒體報導上,展現更多的空間。
四、應該對民間有志者展現出更多的職場資訊。
五、儘速推動國安局全面文職化。
應該主動面對國安局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
今日國安局軍文職差別待遇問題,正是阻礙民間人才加入國安局服務甚至久待的癥結,今日國安局主事者非軍職出身,在這方面的處理上應該是有更多的空間跟更少的包袱,從制度、人事等層面積極改正此一癥結。
積極檢討軍職文化主宰國安局的現象
觀察家施威全曾指出「從新生訓練到職場環境,軍職文化一面倒主宰國安局這樣的最高情治機關不健康。」從之前的訓練中心被指控霸凌、性騷擾文職特考學員的醜聞,到本文引述的匿名國安局幹員的爆料,都突顯出這種軍職文化一面倒主宰國安局所衍生的問題,因此國安局主事者應該積極檢討軍職文化主宰國安局的現象。
在面對媒體報導上,展現更多的空間
過往國安局面對媒體,幾乎都是只讓媒體報導特勤中心,而甚少讓媒體觸及到國安局內部的職場氛圍等實態,雖然說是以保護機敏資訊的理由而為之,但是實際上卻使得國安局得以迴避公眾的檢視,使得國安局的內部問題無法為外界知曉,而無法形成督促國安局改革的壓力。
因此,在面對媒體報導上,國安局主事者是可以思考在適度的情況之下,展現更多的空間,讓媒體成為推動國安局改革的助力。
應該對民間有志者展現出更多的職場資訊
正如筆者多次為文所指出的,國安局在面對潛在的民間有志者,國安局必須拿出更多的誠意,適度的提供工作性質、職場環境等資訊讓民間有志者評估並考量,才能避免讓民間有志者在進入局內之後產生失望跟挫折,當然提供一個讓民間有志者為之久待的職場環境是首要條件。
儘速推動國安局全面文職化
國安局的全面文職化,是改革國安局的癥結所在,正如觀察家施威全所言:
「不是軍人不好,是軍事體系的積習拖累了國安局,讓天才也只能裝白癡。」
「軍人轉文職本就有既定渠道,想進國安局,就先轉文職,所有人員憑專業能力來拚升官,讓最高情治機關脫離軍事體系。」
繼續讓國安局處於軍職壟斷、文職受壓抑的現況,只是讓國安局流失更多文職人才、讓民間有志者為之卻步,更讓國安局無法突破窠臼而故步自封,主政者及國安局主事者應思考儘速推動國安局的全面文職化的議程
結語
筆者之前在〈為何國安特考生對加入國安局感到猶豫?〉一文強調:
「考生在Dcard論壇的公職版上表露出對加入國安局的猶豫,其實是給國安局招募民間專才的一記警鐘,當這樣的猶豫出現在更多的民間有志者時,就是國安局面臨形象危機跟人才危機的開始。」
只要國安局不敢開誠布公的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任憑文職特考學員指控在國安特訓遭到不公待遇、文職幹員自國安局轉換跑道、國考生對加入國安局表示猶豫等新聞不斷發生並在社會輿論發酵,那麼就算以「國家機密」為名的「國安布」極力遮掩,終究是無法避免國安局形象危機跟人才危機的爆發。
(本文僅代表作者意見,若有任何指教,歡迎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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